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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电影理论家安德烈·巴赞曾说:“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中国现实主义电影自新时期以来,始终遵循市民普遍的生活逻辑和有节制的戏剧审美,在弘扬时代主旋律和国家意识形态的基础上,给予市民趣味应有的合法化地位,是一种立足于本土现实和民族文化,将欧洲现实主义理论和好莱坞电影叙事传统两种异质元素进行有机结合的电影创作手法和理论思潮。新世纪以来,随着商品经济和影像市场的进一步开放,国产电影逐渐被“资本”和“娱乐”裹挟,人们在高超精湛的视听技术中,逐渐走向了后现代的喧嚣和狂欢。使得电影不仅无法像80、90年代一样成为国家理想的叙述者,同时也使其失去的应有的教育意义和文化价值。而脱离现实经验的电影神话必然招致业界和观众的诸多诟病,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国电影工业的良性发展,因而当下中国电影创作重回现实主义则显得十分重要。
在如今多元芜杂的电影价值观中,较于电影产业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西部地区的电影制作条件虽然略显落后,但却以其悠久厚重的历史文化、苍茫旋旎的沙漠戈壁、勤劳朴实的人文性格,构成了中国西部电影特有的文化内涵和影像风格。这也使得以西部地区为背景的电影创作,成为当下中国现实主义艺术实践的重要阵地。西部电影对现实主义的坚守与传承,通常表现为一种对广袤大地的执着、民俗文化的怀念,以及对西部地区人民生活的热爱。
年7月5日,由中共甘肃省委宣传部,中共嘉峪关市委宣传部,东辉博瑞影视文化传媒、小河淌水影业联合摄制,嘉峪关广播电视台、甘肃修为影业有限公司等联合出品的嘉峪关本土现实主义题材电影《小中年》在兰州市万达影城隆重首映。影片以嘉峪关为背景,将镜头对准现代都市生活中,为家庭、爱情、梦想努力拼搏和奉献的“80后”,以三组相对独立的故事分别讲述三个典型人物独特的人生经历,并以此映射年轻一代在社会生活中,普遍面临的现实难题和精神困境。影片根据真实人物事件改编,导演王洋及主创团队将自身的情感和生活体验倾注到电影创作当中,在而立之年对远去的青春和梦想进行回望,不仅使影像本身成为了一面映射现实的镜子,同时也帮助人们走出对未来的迷茫和踟蹰,回归到“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的主流价值思想。
尼彩认为,“人是一种需要被克服的东西”,精神的超越需要经历三种变形,即“让精神变成骆驼,骆驼变成狮子,狮子变成孩童”。《小中年》的 个故事“买车”以汽车销售员邢浩驾驶越野车驰骋在大漠戈壁的梦境为开头,展现出年轻人内心对冒险和自由的向往。这种对梦想的执着向往即象征着一种对现实和命运的征服,精神就好像一头狂奔于旷野之上的雄狮。而在现实生活中,邢浩却不得不承受来自工作和现实的诸多压力,他一方面要努力工作,争取到公司的年度销售 ,另一方面又要为孩子攒下足够的转校费。对于一名普通的工薪阶层而言,这些来自生活的现实压力成为了个体精神的负重,它促使邢浩必须像一只骆驼一样,满负这些精神的负重走向现实的沙漠。为了在不动用家中积蓄的情况下购买自己心仪已久的越野车,邢浩必须争取到20万的年度销售奖金。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富二代李元与他签下购买豪车的大单,使他一下毫无悬念的坐上销售 的宝座,于是他便在没跟妻子商量的情况下,“冒险”预支了购买越野车的费用。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中时,李元却突然违约不买车了,邢浩的奖金也随之泡汤。虽然邢浩心中百般不舍,但还是决定为了家庭将车退掉。但让他意外的是,妻子因为心疼他的辛苦和付出,阻止了他卖车的行为,并希望一家人能够共同面对困难。他们逐渐意识到,“家庭”的意义不在于一味牺牲,而在于相互体谅,彼此成就。邢浩最终能像孩童一样实现自己的梦想,并卸下负重完成个体精神的超越,靠的并不是其个人的主体意志,而是源自家庭成员之间的关怀和理解,即个体只有将自身的理想与愿望融入以家庭为单位的社会初级集合中,才能实现本我价值的实现与超越。
中国现代社会在由农耕文明转向工业文明的历史进程中,人与人之间逐渐由“身份”关系转向了“契约”关系。“身份”所规定的权利和义务是稳定、感性的,而“契约”所完成权利清算则是自由、理性的,因而现代社会中的人际关系从本质上看是冷漠和疏离的。人们在这座“钢筋水泥铸成的怪兽”身体中,怀疑、欺骗、背叛等诸多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地吞噬着人们传统伦理与精神信念。年轻人逐渐失去对自我身份的定位,开始不断挑战着身体与道德禁忌。《小中年》中第二个故事“夜光杯”中的富二代李元,即是一个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对爱情失去信心的颓败者。起初他为养老院捐款、做义工,只是为了追求叶子,游戏花丛。但他却在照顾乔大爷的经历中,逐渐发现了爱情本身的坚韧和美好。乔大爷固执倔强的性格和对爱情的执着与坚守,与李元的玩世不恭、始乱终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那只被李元无意间摔碎的“夜光杯”,不仅是乔大爷与年轻时爱人的定情信物,同时也是一种传统伦理中,人与人之间肝胆相照、相濡以沫的情感隐喻。“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种洒脱的英雄气概和豪迈的“酒神精神”,正是对隐藏在人性深处的自私和封闭的一种有力回击。乔大爷也正是通过教李元和叶子共同制作夜光杯的方式,传递着他对人类爱情的理解。两个年轻人最终也彼此放下戒备与嫌隙,以最真诚和勇敢的方式重新相识。影片将背景设置在“养老院”这一明显脱离都市的边缘空间中,看似治愈的内心难安、身体不便的老人,实际却是在帮助年轻人寻回失去的信念,表现出影片号召年轻人坚持初心,回归传统的价值理念和文化内涵。
“人生有四季,生命即舞台”。影片的第三个故事“芭蕾舞”讲述了两个舞蹈演员争取舞剧女角的经历。吴桐作为剧团的业务骨干,有着充分的经验和扎实的功底,同时舞剧导演又是自己的丈夫,自认为舞剧的女主角非她莫属。然而,离开剧团多年的影视演员宋娇娇突然出现,抢走她的女主角位置,这使得原本自信满满的吴桐内心极度失衡,她不仅怀疑、迁怒于自己的男友,并且以辞职对剧团进行要挟。虽然得到了一次和宋娇娇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却使她与同事、爱人、朋友之间产生距离感,难以重新回到集体当中。当她在准备比赛的过程中,偶然发现宋娇娇其实同样具有扎实的功底和强烈的艺术热情,并且不惜放弃自己的影视事业,带伤练习的真相后,吴桐才开始意识到,她所认为的“不公平待遇”,其实只是自身狭隘和偏激的观点。于是,比赛结束之后,她主动放弃出演女主角,并且自愿提出做宋娇娇的配角。这不仅体现出一种包容、豁达的人生态度,同时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推己及人”的价值体现。而吴桐最终的选择也使她因此重新接纳了30岁的自己,真正收获了宝贵的爱情和友谊。其实,每个步入“小中年”的年轻人都渴望成功,都期盼在集体的舞台上证明自己,然而人生真正意义却在于创造和奉献,成功的标准也不是只有一个。人们只有把个人理想与集体理想紧密结合在一起,才能真正理解生命的价值所在,同时也只有在不断奉献的过程中,人们才能感受到人生每个阶段的幸福和美好。电影将个人与集体的关系放置于芭蕾舞台上进行呈现,不仅显示出强烈的人文关怀,同时也为影片增添了一丝唯美和浪漫的气息。
《小中年》作为首部嘉峪关本土电影,虽然没有耀眼的明星和华丽的 ,但却在思考人生问题和回归主流价值观的方面表现出应有的勇气和态度。在电影叙事方面,《小中年》分别讲述三个人物的三个故事,以主要角色进行过渡和转场,并使独立情节段落在结尾处交织于一体,其中细腻地刻画了诸多群像人物,使影片在没有消解现实逻辑的情况下,突破了传统现实主义电影固有的线性叙事法则。人物之间的利益冲突和情节之中的戏剧张力,构建出一种“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情感体验。或许真实的生活原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枯燥和苦闷,而是往往“一步难,一步佳,佳一步,难一步”,走向未来的现实通道也不是只有一条,关键在于人们如何去理解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虽然《小中年》在电影技术层面上还略显稚嫩,但主创团队却能将当下年轻人的现实精神问题,放置于西北广阔而质朴的地域环境中进行反映和思考,同时寻求一种人性深处的浪漫情怀和精神超越,无疑为当下中国现实主义电影创作,提供了新的审美理念和思考方向。(作者西北师大博士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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