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即使前方不是座无虚席,自己胸膛中猛然跳动的那颗心也会提醒你,去表演吧,去肆意展示闪耀!擦得发亮的檀木地板,顺滑的质感,轻踮脚尖。那一刻。被扮演者与你同在。
寒假,妈妈不厌其烦的追问了我好几天,想让我上一个戏剧冬令营,我一不会跳,二不会唱,三不会表演。毅然拒绝。但在妈妈的软磨硬泡下 还是答应了。
冬令营的地点在一栋大楼之中。我不禁感到疑惑,戏剧不应该在大大的剧院里吗?小小的一间房还能叫舞台?
刚开始的训练对我来说很煎熬,语言、交流、即兴表演......让内敛的我不知所措。老师反复强调:“只要你身与意都陷于舞台,哪里都是舞台!”虽然我心里想:即使登上舞台,我也一点不闪闪发光,可老师的话还是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在了我心间。
又是一次训练,是无法避免的即兴表演。老师说:“即兴表演最核心的训练就是用肢体表达。”“好,现在想象你是一粒种子,被人播撒在土壤里。”“现在,春天来临了,万物焕发出生机,你慢慢的,慢慢的抽出新芽......”
随着老师轻柔的声音,我注意到身边的同学们们真的如种子掉落在地上,又缓缓的如嫩芽伸展胳膊,而我压根没有想象到我成为种子的画面,反而觉得尴尬极了,就用僵硬的身体仿照着胡乱做了几下。当我以为这不可理喻的训练内容快要结束时,老师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你现在在春风拂面下长高长大,长成了一棵高大的树。多高大的树?像一把巨伞一样。”这时老师可能察觉到了我躲闪的眼神,她说完这句话后,竟然自己也开始做起来,她的双手尽 力量撑到头顶,就如怜悯苍生的神树。“现在是很热很热的夏天,人们都来你这棵树下乘凉。热,阳光如刀割一般,但你仍然坚挺,尽一棵树的责任。”
我看着她投入的表演,竟一时间有些失神,恍惚间似乎看见她化身巨大的树冠,生长出粗壮而深褐色布满斑纹的树枝。“知--了,知--了”我缓缓转过头,从何而来的蝉鸣?极远而又极近,即清脆而又浑厚,恍如从脑中发出,脚下的地板不再是地板,头顶的灯光不再是灯光,深藏于地下树之根枝,短时间如波浪喷涌出,蔓延了整块檀木地板,炙热的日晒温度让我忽而抬起头,转而注意到嵌在无云碧空上的烈日,夏天的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混合着熟透青叶的清香。
不过是一刻,但我却真正的登上了舞台。
人们扇着蒲扇,闲聊的声音传来。繁密的枝叶在手上茂盛生长。我并不感到累,静静矗立在万里晴空之下,闭上、睁开眼,我所处的世界无异,没有错,这就是舞台啊!
我感到右臂蕴含着力量,自然而然的缓缓伸出枝叶,能感受到喧嚣的风儿吹过,树叶相撞在一起,发出噌噌嚓嚓的声音,就在那一刻,我似乎的确成了一棵树。
舞台延伸着,直至意识的尽头。即使冬令营已过去了几个月,但真正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已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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