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舞台 >> 舞台资源 >> 探究明代和清朝的戏曲舞台,色彩繁盛的诸多
明清戏曲舞台演出由杂剧和传奇构成。由元入明,杂剧演出脱离民间土壤进入到上层社会,逐渐完成了由平民化向宫廷化、贵族化的过渡。经过明初宫廷演剧、文人创作的继承和新变之后,在明代中叶形成了兼具南北戏曲文化特质的南杂剧。
南杂剧不仅在剧本结构上冲破了一本四折的文本藩篱,形成灵活多变的折次设置;而且打破了元杂剧生、旦正色“一人主唱”的演出格局,不同间可以进行轮唱、对唱等演唱形式;同时在音乐体制上大多采用南曲及南北河套,形成与明清传奇极其类似的戏曲演出形态,使得杂剧与传奇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由宋元到明清,“传奇”内涵渐趋宽泛,涵盖了不同文体间的“奇人奇事”,不仅指称文言小说也包括民间伎艺与戏曲样式,包括宋话本、宋元南戏、乃至元杂剧都被称之为“传奇”。从明嘉靖年间到清乾隆时期,传奇作为与杂剧、南戏并列的戏曲形式,不仅开创了戏曲艺术的新生面,而且成为中国古代戏曲史上的又一座高峰。
一、明清杂剧与色彩的唯美倾向明初杂剧在承继元杂剧基本演出形制的基础上,在剧本结构及音乐体制上进行着一定程度的革新,展现出南北戏曲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明代中叶之后,在南曲戏文的影响下,伴随杂剧体制进一步改进,形成了一种新的与传奇并存于明清剧坛的戏剧样式,亦即“南杂剧”。
南杂剧不仅打破元杂剧,一本四折一楔子的文本体制,结构安排更加灵活,可以自由选择篇幅容量;而且在演唱体制上摒弃了北杂剧正色主唱且一唱到底的演唱模式,在套曲运用上采用南北合套或直接选用南曲。
明清时期的南杂剧,作为在北杂剧衰微之后所产生的新型戏曲样式,其价值并非体现在舞台呈现上,很多南杂剧都是案头之作。这批剧作,在回归内心、向往自由的精神探索上体现出了文人南杂剧的优长和独特之处。
从明初杂剧演出到南杂剧创作兴盛,杂剧经历了宫廷化、贵族化、文人化由外而内的洗涤与沉淀,不仅在演出上呈现出宫廷教坊与文人班社的特定组织形式,而且在人物造型及色彩装扮中,流露出唯美主义倾向及崇尚富丽雅致的舞台效果。
明代宫廷演剧,使得元杂剧脱离民间土壤,而进入上层社会,作为供帝王、贵胄娱乐赏玩的内府演出,不仅在演出场面上展现出皇家的宏大豪壮,而且在人物穿戴扮饰上也是极尽奢华。
从服饰款样到色彩布局,宫廷演剧以精巧华丽的视觉秩序,重建着舞台上虚拟时空、转变着杂剧演出的舞美风格,将视觉上的美感体验及层次序列推向受众群体,形成具有强烈唯美主义的舞台着色倾向。
明清堂会演出以特定的行业规则、相对封闭的演出空间进行“厅堂式”的戏曲搬演,在喊戏定班、点戏参场的一系列堂会演出程序中,不仅催生了众多自由的职业演出班社和文人家乐艺人,而且使得部分剧目及脚色伎艺在反复点演中被强化而逐渐独立分流。
在社会崇尚奢华、声色娱乐上求新、求奇,众多戏曲班社及文人家乐不惜斥巨资购置服装行头、精心布置舞台机关、巧妙运用色彩幻觉,使得堂会演出呈现出对视觉氛围及舞台美感的推崇,并在观演之间形成雍容中和、精雅赏玩的娱乐品质。
二、明清传奇与色彩的搭配原则明代初期至清朝中叶,伴随着北杂剧的渐趋衰落,南戏得到空前的发展和繁荣,在戏曲演出舞台上开创了以南曲为主的传奇时代。活跃在明初剧坛上的主要是北杂剧和南戏,鉴于王公贵胄及文人大臣的宠爱,在宫廷王府的杂剧演出异常繁盛,南戏则在民间广受欢迎。
嘉靖年间,原来的南戏曲调与各地的地方曲调和地方语言相结合,形成了各种不同风格的地方声腔。嘉、隆年间音乐家魏良辅对昆山腔进行重大改革,接着以昆曲编演的传奇《浣纱记》的诞生致使昆山腔在戏曲舞台上迅速兴盛起来。
昆曲声腔的成功变革,使得脱胎于南戏的新兴传奇剧,逐渐取代了北杂剧在剧坛的统治地位,并广泛流播于大江南北。万历时期开始,戏曲演出进入到了盛演传奇的时代。
在南曲诸声腔的竞演中,昆曲以正声雅乐,逐渐演变成为全国性的剧种而风靡天下,弋阳腔则在流播途中,不断演变成为新的声腔剧种,在戏曲舞台上呈现出,昆山雅调与弋阳诸腔流播的争胜新局面。
这种繁荣一直延续到清代中叶,直到徽班进京之后,传奇的演出才逐步走向消歇。无论是昆山雅调还是弋阳诸腔在戏曲舞台及人物造型,都是对宋元以来,演剧装扮中色彩扮饰的继承与拓展,又是明清传奇观演习惯,由叙述性故事搬演到表演性舞台,欣赏变迁的结果所致。
色彩,不仅成为人物角色塑型装扮的必要手段,而且成为舞台营造的重要渠道,更是舞台虚拟时空秩序的视觉呈现。这些搭配原则以统摄全局的整体视觉和谐为纲,将伦理秩序、道德品评、尊卑意识、情感性格等进行象征性关联与比附,形成既符合特定社会文化背景下的欣赏习惯,又适应舞台视觉秩序造型的色彩体系。
明清传奇演出中,无论是昆山雅调清细雅致,还是弋阳诸腔的乡土气息,无论是厅堂楼阁的堂会宫廷,还是乡间庙社的草台演出,色彩,作为戏曲舞台,不可或缺的造型手段,及虚拟场景的建构方式,成为各类腔种之间争胜的重要一环。
不同的唱腔风格及表演形制,形成舞台上视觉呈现的着色原则,与搭配依据,这些不同的色彩搭配及着色原则,不仅给风格迥异的腔调剧种带来了营造舞台秩序的组织法则,而且为戏曲舞台色彩程式的定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清宫大戏与色彩的程式定型清朝承继明代典章制度,在内廷演剧的组织机构上历经教坊司、南府、升平署的变迁,形成相对稳定的职业艺人群体和比较完善管理机制。清宫大戏以昆、弋二腔为主,不仅延续了昆山雅调富丽堂皇的艺术品质,而且也融汇了弋阳诸腔热闹火爆的表演风格,形成独具特色的戏曲演出形态。
清代宫廷大戏作为大型演剧活动,不仅将演出规模和穿戴范式推向了极致,而且也使得色彩作为人物扮相的重要组成部分纳入到舞台视觉体系中去,形成符合角色类型穿戴的色彩程式。
“程式”一词原与法度相关。“程”本为古代度量和容量单位,“式”为法度、典范,“程式”可理解为规范的法式或样式。无论是管仲仪礼法度的阐释还是孔子对圣王善人的理解,都将“程式”的内涵引入到对人们行为动作的规范准则上来,程式思维成为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古典戏曲浓缩了程式思维的精华,使得程式性成为传统戏曲最显著的表现特征,在戏曲漫长的演进过程中逐渐沉淀固化的一套演剧规范,并且已经深深地根植于戏曲艺术的各个演出环节。清宫大戏色彩的程式性,主要是指戏曲舞美在色彩运用上的规范性,也即戏曲角色在演出装扮时的着色准则。
这套色彩规范与准则,涵盖戏曲演出时的人物扮饰,也即脸谱的着色与勾画与戏曲服饰的纹饰与搭配;包括戏曲表演的时空营造,也即戏曲砌末的装饰与衬托。正是由于色彩程式的存在,戏曲舞台方能呈现出色繁而不乱、彩浓而不艳的视觉形式。
总结元代杂剧的舞台色彩,经过明清两代宫廷演剧,及堂会演出的承继与变革,不仅人物造型更加精工细作、形神兼备,而且在色彩扮饰上呈现出,富丽雅致的唯美倾向,使得杂剧演出褪去了,宋元时期的民间俗质而愈加精美雅致。
在清代宫廷演出中,人物造型与色彩扮饰以一种规定性的、固化的范式来进行戏曲装扮,不仅形成以人物造型,及色彩扮饰为视觉符号的舞台秩序及主次关系。
而且使得人物色彩扮饰与幔帐额题、砌末道具相协调,形成浑然一体的虚拟时空与情景类型,使得色彩程式成为观演之间约定俗成的视觉信息体系,人们以相对应的色彩规范来获取戏曲人物信息及舞台提示,形成传统戏曲独特的舞台美术。
清代宫廷大戏作为古代戏曲中的特殊形态,虽然在演唱方式及表演装扮上与传奇相似,但是搬演时间一般较长。清宫大戏的演出不仅形成一整套戏衣砌末的设计制作及应用管理的实施程序,而且在舞台呈现及色彩选择上形成符合观演习惯的视觉程式。
这种程式既表现在人物扮饰从脸谱到服饰整个扮相的色彩搭配与美感体验,也反映在景物造型由虚拟时空到情绪氛围的色彩装扮及视觉营造。清宫大戏色彩程式的定型不仅是戏曲形态演进过程中舞台呈现的内在需要,更是戏曲外部生态环境及色彩习俗对表演装扮及视觉符号的深层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