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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品读#《破云》第八十四章,江停对严峫说:
他(黑桃k)特别善于诱导这种本性中有点反社会倾向,或者心智没发展完全、容易被权力所蛊惑的年轻人。这是他天生的,从小就有这方面天赋,不仅对步薇,对我也……
江停眼中天生善于诱导人的黑桃k在少年时究竟对小江停进行了怎样的诱导呢?
先来看小黑桃k给小江停的 印象:
初夏傍晚,红霞满天,一个穿着得体的小男孩儿,站在乡下的小河边拉提琴。
这初遇的唯美画面,即使二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深深烙印在江停的脑海里。但那是一场没有任何预谋的偶遇,因而无所谓诱导。
再来看小黑桃k呈现给小江停的形象:
对于小江停的迟到,他说:没关系。对于小江停对玩什么的建议,他说:都可以。小江停在水中嬉戏,他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块上陪伴;小江停想听他拉小提琴,他便拉起小江停的手,带他去练琴的地方……
空旷寂寥的剧院里,奢靡的舞台上,小黑桃k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为坐在前排布满灰尘的座椅上噙着笑、兀自为他鼓掌的小江停凑起悠扬缠绵的旋律,在二十多年后的江停昏沉的意识里久久回荡……
无论是穿着、坐姿、说话语气、待人态度,小黑桃k都显示出来自上层社会的绅士风度,谦逊有礼,甚至有些体贴。但这并非小黑桃k用来诱惑小江停的手段。
出生在集钱、背景与犯罪三大要素的大*/枭家庭,区区来自孤儿院的小江停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小黑桃k放下身段去诱导蛊惑。是小江停屡次偷窥主动闯入他的世界,是小江停主动带他分享游戏的快乐,是小江停主动请求他拉小提琴,是小江停主动用自己的热情真诚单纯乐观给他灰暗的天空染上异彩……当小黑桃k 次生涩地表达关心:“你的衣服湿了,要换一件吗?……那脏了怎么办?”与其说那是故作姿态的诱惑,也许不如说是对小江停情感的回应更更为合适。小黑桃k是小江停生命中的 个朋友,小江停又何尝不是小黑桃k生命中 个不用防备的玩伴。
来看小黑桃k两句有诱导蛊惑之嫌的语言:
句,在被绑架困在山谷时,小黑桃k发誓,做一辈子的兄弟。
当时的小江停忍着几欲咳血的干渴,将辛苦找来的水留给小黑桃k;看不到生的希望,号啕大哭,只因怕小黑桃k会死掉。他让小黑桃K 次感受到人的感情原来可以如此炽热。小黑桃K背弃诺言抢救命绳的动作是毫无迟疑的,但发誓做一辈子兄弟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许也是真诚的。当然,面临绝境,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许下重诺来感动对方,诱导对方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也完全是可能的。
渴望亲情的小江停,一定被绝境中的这句誓言感动过,以至于二十多年后还记得清清楚楚。但他舍命救黑桃k,却不是因为受这句誓言的蛊惑。善良又自卑的小江停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死了,没人会在意;小黑桃k死了,他的父母亲戚那么多,爱他的人会痛苦。两相比较,他觉得小黑桃k比他更值得活下去。
第二句,在小江停获救后。病房里,小黑桃K说:“我是你的家人。从今以后,你与我平分财富、地位、权柄,你就是我 的兄弟。”
这是经历生死劫难后的小黑桃k对小江停的许诺。他问小江停:“你恨我吗?”可见他清楚自己行为的性质,并自认不妥,心有愧疚。二十多年后上演的几场以他与小江停为原型、充满仪式感的行刑绑架案是印证。正如江停所说,那一推的力道,二十多年过去了,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岁月流逝,越来越狠,越来越痛,让他不敢再回头审视自己的懦弱和背叛。
如果小江停说恨他,也许小黑桃K也就释怀了;偏偏小江停不恨:“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呀,他们先救你也是应该的吧,我又没有家人。”一番理所当然的话,让小黑桃K连道歉悔过的机会都没有。既然你觉得家人比你的性命还重要,那我就给你最想要的,兄弟,家人!可是这些算什么?我给你 的东西!
这是小黑桃k继山谷绝境中承诺又背叛后,再一次许诺,轻柔却又坚定,真诚而又郑重。
财富、地位、权柄之于在几大*/枭互相倾轧中成长的黑桃k,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却不是江停所稀罕的,自然谈不上诱惑;兄弟、亲情是江停所渴求的,虽然他告诉严峫听小黑桃k说要带他离开那个小地方时会高兴到发疯,是因为再不用过孤儿院里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也许真正让他愿意发誓永不背叛、跟着小黑桃K走的,是小黑桃k的这一声“家人”与“ 兄弟”。
当小江停带着对兄弟亲情的向往,跟着小黑桃k走出那片小地方,他才慢慢发现,原来他的养父是大*/枭,小黑桃k的兄弟不止他一人,想象中家的温馨荡然无存,小黑桃K远走异国,要跟他共享的财富、地位与权柄,染满了鲜血与罪恶,他的人生从此被黑暗裹挟,再无清白与自由可言……
玩伴,朋友,许诺,背叛,再许诺,用最渴望的家与亲情为诱饵,江停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黑桃K带进充满罪与恶的世界。但是,江停,也许当年小黑桃k的许诺并非是在下饵,成长环境让他失去了基本的是非观,使他感受不到家与兄弟的温暖,他许给你的,也许真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财富、地位与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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