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

观众席把舞台变成大脑的工作坊

发布时间:2024/1/26 9:50:04   
用舞台的方式实现对医学的祛魅,在剧场里,讳莫如深的疾病成为一种平行的生命体验——这是音乐肢体剧《笑忘书》带来的最直接的冲击力。上周末在YOUNG剧场演出的这部戏,在英国国内得到主要媒体和剧评人的5星评价,在过去的五年里,它在全世界巡演了多场,并且就像导演兼主演纪尧姆?皮格所期待的,这部作品每到一处,总是引发了关于阿兹海默病症和病人的公共讨论。这是一部时长仅70多分钟的小体量作品,但它的创作调研过程超过16个月。主创前期的功课不限于田野调查式地采访阿兹海默患者及其家属,更密切地和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医学专家合作,尝试着让科学介入舞台,艺术化地呈现“病理”并以此祛除仍广泛存在的疾病歧视。涉及阿兹海默症的文艺作品,近些年经常被讨论的有法国剧作家弗洛莱恩?泽勒的剧本《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和迈克尔?哈内克导演的《爱》,后者曾获戛纳影展最高奖金棕榈奖。珠玉在前,甚至可以说,《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和《爱》在艺术层面已经被公认是不可能被超越的巅峰。即便这样,纪尧姆?皮格仍然为这个题材开辟了新的视角。《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和《爱》的共同点在于罹患阿兹海默症的主角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疾病明确地作为衰老和时间的叠加隐喻。而《笑忘书》的创作支点是实证主义的调研,纪尧姆?皮格在反复采访神经医学专家后知道了一些大众所忽略的、让人心碎的知识:阿兹海默症是在任何年龄段都可能遭遇的不可逆的脑部病症,占到相当比例的患者是很年轻的,有些刚满30岁。所以,《笑忘书》的主角被设置成一个55岁的中年人。此外,各种文艺作品或多或少地再现了阿兹海默病人如何丧失了时间感、又怎样失去了和外部世界的联结以至于生命化为一座孤岛,家人们也因此被拽入孤岛的境遇。那么,《笑忘书》越过了现实中具体可见的“症候”,它用亲切的、哀矜的方式,在舞台上打开了世俗所认为的“退行中的大脑”。伦敦大学学院的医学专家给纪尧姆?皮格解释阿兹海默症的病理时,提到“失忆”的科学说法是海马体异常,人类的记忆是由海马体“建构”的,海马体如同一个戏剧工作坊,把和记忆有关的元素按照特定的逻辑组装起来。这番“科普”给了纪尧姆?皮格极大的启发,医学和科学并不能确凿地描述大脑的神经系统怎样工作,但他用戏剧的方式想象了一个55岁阿兹海默患者的“大脑工作坊”。饱受大脑退行痛苦的汤姆在55岁生日这天,被一件外套触发了时间线程错乱的回忆,随着舞台前方的衣橱被推到边缘,台上中心四四方方的一片区域,就是具象的、生动的、汤姆因病失序的海马体,在这个“脑内”的角落,成年的女儿是年轻时的妻子,母亲停留在他少年时的模样,一切让他刻骨铭心的吉光片羽,以打乱了时间线程的样子重新组合——在这个过程中,在生活中已经无法和旁人正常交流的汤姆,用大脑“重构”的记忆,接受了往日的至暗时刻,在不为人知的世界里,自我和解。《笑忘书》并不是泛泛而谈地科普疾病的症状,也不是为了公益目的直白地宣教。它是艺术对疾病投去平视的目光:病人不是一个羞耻的身份,相对于世人所认可的“健康”和“正常”,疾病也许意味着另一种平行的生命体验。作者:柳青文:柳青图:剧组供图编辑:许旸责任编辑:李婷转载此文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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